詮釋彝族畢摩文化 詰問人類生命終端——英布草心攜《歸山圖》強勢歸來
近日,2020年度“中國少數民族文學之星”叢書由作家出版社出版發行,英布草心最新長篇力作《歸山圖》榮列其中。
“中國少數民族文學之星”叢書是中國作家協會少數民族文學發展工程的一個新項目,于2018年開始實施,由中國作家協會創作聯絡部具體組織落實。
2020年度“中國少數民族文學之星叢書”項目共收到申報作品56部。經過專家論證和中國作家協會書記處審批,確定入選作品10部。其中,長篇小說1部(英布草心《歸山圖》)、中短篇小說集3部(馬金蓮《白衣秀士》、王小忠《五只羊》、索南才讓《巡山隊》)、詩歌集4部馮娜《樹在什么時候需要眼睛》、何永飛《穿過一小塊人間》、梁書正《我心懷人世恩光》、寧延達《魔鏡制造者》)、散文集2部(唐新運《雪會不會壓塌房子》、左中美《山河記》)。
《歸山圖》是一部寫彝族畢摩文化的小說,英布草心醞釀了十多年。小說要有文化意義,但更要有文學意義。小說不能只是文化痕跡的表述,更是文學價值的探尋和超越。他擔憂這部作品不能呈現文化意義之上的文學意義。
《歸山圖》分成上圖和下圖,基于大量彝族傳說與史實,描繪兩幅不一樣的彝族先民生活的圖景。上圖《天地回》圍繞一處叫發現我可的山寨,以西南彝族地區原始古樸的部落時代為歷史背景,講述了一位叫司楚的畢摩為了普度眾生,云游四海,為受苦受難的世人做了許多好事。下圖《古莽錄》以一個叫可樂的青年由于心里有冤屈,死不瞑目,變成魂魄誤入古莽山的過去,在古莽山的歷史里以“不存在的人”的身份客串各種角色,交換了許多存在的歷史人物的身份,見證了古莽山發生的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后來,司楚畢摩來了,念誦了八個季節的經文,讓他放下了心中的恨,原諒了仇人,回歸了祖先。
黃國輝在序言中寫道,讀英布草心的《歸山圖》,內心就如同陷入了小說里畢摩和阿穆軻的人生,翻越著一座又一座的高山,耳邊回旋著一句又一句的心靈之音。它讓我想起了唐人“歸山深淺去,須盡丘壑美”的詩句。當然,這里已完全不只是眼中可見的丘壑之美。我也是從小在山區生活的人,而英布草心的不同在于,他在另一種生活形態和文化傳統的滋養之中。他小說里的彝人世界,讓人著迷。
中國作家協會書記處書記邱華棟、創作聯絡部主任彭學明在總序中說,出版“中國少數民族文學之星”叢書的目的是重點培養少數民族文學中青年作家,打造少數民族文學精品,為那些已經在少數民族文學界和全國文學界成績斐然、廣有影響的少數民族中青年作家再助一,再送一程,從而把少數民族文學最優秀的中青年作家集結在起,以最整齊的隊伍、最有力的步伐、最亮麗的身影,走向文學的新高地,邁向文學的高峰,讓少數民族文學的星空星光燦爛,少數民族文學的長河奔流不息。以文學的初心,繁榮民族的事業以民族的情意,打造文學的星辰。入選“中國少數民族文學之星”叢書的作家,必須是年齡在50歲以下的、在少數民族文學界和全國文學界廣有影響的少數民族作家。
據介紹,英布草心,彝族,漢名熊理博,1981年生于四川大涼山,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巴金文學院簽約作家,2020年度中國作協少數民族文學之星,第八屆全國青創會代表,四川省作協少數民族文學委員會委員,魯迅文學院第十三期、二十二期民族班學員,目前在四川省民宗委民族雜志社任編輯。
專家點評:
英布草心的長篇小說《歸山圖》是一部深入彝族畢摩文化和精神世界的探索作品。上圖《天地回》和下圖《古莽錄》的互文結構、司楚畢摩和青年可樂的雙重視角、民間傳說和彝族史實的虛實交融、神性色彩和現代精神的完美統一,顯示了英布草心藝術探索的突破和成熟??偲饋砜?,《歸山圖》不僅生動形象地描繪了彝族先民生活的圖景,而且完整地構筑了彝族民族的心靈史、成長史和生存史。
——陳進武(文學博士,青年批評家)
毫無疑問,英布草心的長篇小說《歸山圖》是讓人驚喜的,彝族古老的神話史詩與現代漢語在他的筆下碰撞,探索并回答了“時間和距離”這一人類從古至今都不曾放棄尋找答案的永恒哲理,這使《歸山圖》有了古今對照的厚重意義。讀《歸山圖》,我腦海里不斷回響著顧城的詩“你看我時很遠/你看云時很近”,我想這是哲人之間的心有靈犀,英布草心同樣說“如果一切遠不過是心靈上的遠”,仿佛二人穿越時間并進行了一場關于“時間”的今昔對談?!叭绻磺胁贿^是為了回家,不如當初就不曾出發”,當這樣的詩句出現在一部長篇小說中時,我們不能也無法回避跟隨故事中的人物去思考我們終將面臨的人生矛盾和終極問題。小說也正因為模糊了主角和故事輪廓而使得哲理的思考更加凸顯。我們每個人其實都能在司楚畢摩走出發現我可、再走向發現我可的軌跡中找到某個相對應的人生跡點,從山中來,回山中去,是歸山,更是歸心,這種普世意義便是“民族的就是世界的”最好證明。
——李濛濛(文學博士,青年批評家)
在先鋒性很強的敘事氛圍中,彝族青年作家英布草心的長篇小說《歸山圖》為我們打開了一卷“沒有文字的經書”,小說塑造了中國西南邊地環境中智慧的畢摩、慈祥的老人、神勇的青年、艷麗的姑娘……作者試圖讓這些集愛與美于一身的邊地人物在現代性的語境中全文翻譯彝族地區代代相傳的“沒有文字的經書”,作者愿意為之代言的主觀愿望在字里行間灼灼行走,這愿望的最大價值是對中國大地上善良人性的永恒守望:“茲茲格則是一道善良的山崗”,這“善良”有著多元的含義,既包含著人類的互愛、也包含著人類對生態的關愛;既包含有降妖除魔的畢摩戰天斗地的智慧、也包含有種地放牧的人們耕耘流汗的勤苦……作者對漢語的精準掌握與自如運用讓小說外表精美工巧,在兩性文化上的節制敘事與唯美格調也格外值得稱道。另外,小說中的民間故事與民間說唱也讓作品帶上了真幻互通的魔幻現實主義的些許味道。當然,優秀的長篇小說必須克服小線頭過多的缺點,必須服從于大主線、以大視角講好一個具有完整性面貌的故事。讓我們祝福并期待。
——白曉霞(文學博士,蘭州城市學院教授)
英布草心(熊理博)的《歸山圖》是一次朝覲民族文化精神的寫作,在現代性潮流滾滾向前的當下,他倔強地返回民族自身的歷史,以謙卑的姿態和樸拙的方式,在民間文學的世界中吮吸思想哲理和道德倫理,以畢摩文化的呈現為核心,重現輝煌燦爛的彝族文化景觀。主人公對人生意義的追尋,亦是民族文化的尋根之旅,使小說在神奇靈動的敘述中增添了文化的維度,提升了作品的文化人類學意義。
—— 楊榮昌(青年學者,文學批評家)
《歸山圖》以輕逸詩性的語言材料構筑了一個夢幻如真的世界:“我可山寨”“古莽山河谷”,這些文學版圖中生活的人群總讓人聯想到卡爾維諾與胡安·魯爾福筆下的世界。孤獨、存在、救贖、和解……人類精神世界恒久經歷的內容,《歸山圖》都做出了有力的藝術探索。小說以彝族祖先精神世界打下基地,最終抵達的,是出超越民族概念的共鳴。從這個意義上講,《歸山圖》在文學品質上是難得的,而在閱讀體驗上也是令人振奮的。
——崔久成(文學博士,四川農業大學講師)